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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4章 花緒的墓,在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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誠然,是件大事,而且是不得了的大事。

比如說,北瀾的七皇妃救駕有功,得北瀾主君的恩典,予以回母國朝拜大周太後。

換做旁人,是想都不敢想的恩典,須知嫁出去的公主,有些甚至到死都沒能再踏進國土半步,老死或者被殺於異國他鄉。

“月兒要回來了!”顧白衣欣喜,轉而又神情一震,“可是宋宴那小賊……是個瘋的!”

宋玄青有些猶豫,倒也是真的有些擔心,“靳月功夫不弱,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怕就怕宋宴不會明著出現,而是背地裏做小動作,宛若此番對付朕一般。”

若是靳月被迷了心智,那還得了?

原就武藝高強,再聽了宋宴的操控,整個大周該由誰來阻擋?

“這該死的狗東西!”顧白衣脾氣再好,逢著宋宴之事,亦是恨得咬牙切齒,“果然是歹竹出不了好筍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”

曾經的燕王府,做過太多的孽,他們加註在慕容家和靳月身上的痛苦和折磨,是無可饒恕的!

“靳月回來之後,你莫要與她接觸太多。”宋玄青叮囑,“待擒住了宋宴,你與她想怎麽聊就怎麽聊,想怎麽玩就怎麽玩,聽明白了嗎?”

顧白衣知道,皇帝是擔心她,一旦與靳月走得太近,就會變成宋宴的目標,宮內的那些腌臜還沒挑幹凈,斷然不敢有所疏忽。

何況,她還有個皇子要照顧,哪敢有所閃失!

“知道!”顧白衣點頭,“皇上自己也要小心。”

宋玄青笑了笑,“吃一塹長一智,朕此前不防,如今若是再中招,那便是真的愚蠢!安心待在宮裏,若是情況不對,就帶著皇兒去太後那兒待著,太後會護你母子周全。”

“是!”顧白衣嫌他嘮叨,“皇上嘮嘮叨叨的,我這耳朵都聽得長繭子了,這些話都說了不知道多少回,我都記著呢!”

宋玄青嘆口氣,“記著歸記著,朕多嘮叨兩遍,心裏踏實!”

目送皇帝離去的背影,二月笑道,“皇上這是擔心您,您這巴巴的趕皇上走作甚?”

“我是怕他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,回頭誤了朝政,我便是真的罪該萬死!”

顧白衣立在檐下,瞧著皇帝消失的方向,“君主理該先天下之憂,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,才能讓日子過得更好些!”

二月頷首,“主子所言極是!”

“你把東西先收拾好,若是真的有點不太對,咱隨時去找太後!”顧白衣吩咐。

“是!”

這宮裏,委實不太平。

除了太後能鎮著點,其他各宮,還真是不好說!

所幸,靳月要回來了,這也是一樁大好事,這麽長久未見,聽說靳月生了一對龍鳳胎,顧白衣委實想得緊,自己與皇兒這條命,還都是靳月撿回來的呢!

事實上,靳月這一趟就是為了宋宴回來的,如今北瀾事定,她也該回來為花緒討個公道,花緒不能白死,宋宴不能逍遙法外。

北瀾禦書房內。

“我倒是真的沒想到,她會為了一個下屬而請求回大周。”主君放下手中墨筆,轉而取了自己的朱印蓋上,“你這皇妃娶得,倒是很有眼光!”

傅九卿立在案前,瞧著主君合上折子,然後遞將過來。

畢恭畢敬的接過,傅九卿躬身行禮,“多謝父皇!”

“這般情義的女子,很好!”主君眉心微凝,“那個宋宴……就是當初的褚懷越?”

傅九卿頷首,“是他!”

“格裏這個蠢貨!”主君負手,眸色慍怒,“養虎為患的道理都不懂,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?”

同樣是自己的兒子,怎麽差別就這麽大?

格裏愚蠢莽撞,最後死在異國;

莫桑心狠手辣,最後死於奪位之爭;倒是傅九卿,沈穩而淡漠。

相較之下,主君越看這兒子越順眼,皮相好,氣質好,連心思都是絕佳的,如今還有這麽個皇妃在後,饒是哪日北瀾真的生出什麽邊關,靳月興許還能領兵出征。

這麽一想,主君便又試探著問了句,“朕這身子愈發不濟,處理朝政頗為吃力,北瀾地廣,朕哪日想要去訪民情亦是……唉!”

“父皇精神健爍,若是委實有哪兒不舒服,兒臣可以讓靳大夫進宮,幫您調養一番,月兒要走,靳大夫會待不住,兒臣給他找點事兒做。”傅九卿恭敬的開口。

主君當下閉了嘴,這哪裏是給靳豐年找點事做,是想給他弄點苦頭吃。

“當然,如果父皇哪日真的不太舒服,兒臣一定會盡到做兒子的責任,雖然不會承接您的位置,但是幫個忙還是可以的!”傅九卿給自己留了條後路。

自然,也是給靳月留後路。

七皇妃回大周,朝堂之上爭議不斷,無外乎是擔心這位七皇妃去而不返,但若是七皇子監國主政,誰還敢妄自非議?

主君也正是有此考慮,所以靳月這次離開,她的兒子便被主君的人,抱進了宮。

美其名曰,孩子經不得長途跋涉。

美其名曰,生母不在,怕底下人不用心,怕傅九卿一個大男人不懂得如何照顧年幼的孩子。

可事實上呢?

前一個理由說得通,後一個理由卻是可笑至極。

七皇府內,誰不知道,自打兩位小主子出生,七皇子事必躬親,樣樣親力親為,真正不懂如何照顧孩子的是七皇妃!

靳月倒也幹脆,兒子、女兒一個都不帶。

“孩子月份太小,路上若是有什麽不適,我哭都來不及,還是留在此處為好,請爹幫著多看顧一些,交給旁人我不放心!”靳月叮囑。

靳豐年頷首,雖說心裏懸著邊關的慕容安,但孩子是大事,慕容安心思沈穩,想必有他自己的主意。

“你是讓我看著傅九卿吧!”靳豐年輕嗤,“小丫頭片子,就這麽點心思,還能瞞得過你爹的眼睛?”

靳月嘿嘿的笑著,“爹啊,您是親爹,幫我看著他,萬一我不在,他找了別的女人,坑了你閨女和外孫、外孫女,您忍心嗎?”

“少來,就他?”靳豐年白了她一眼,“還找女人?別偷摸著甩下那兩孩子,跑去大周找你,我就謝天謝地了!”

靳月撓撓額角,“爹,看太透不好!”

“畢竟,你爹我不瞎!”靳豐年哼哼兩聲,“要走就快些走,然後早些回來!”

霜枝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,這次回去,靳月只帶著明珠,霜枝留下來看護孩子,終究是她心細,有她幫襯著,靳月心裏踏實。

“少夫人!”霜枝依依不舍,“您這就要走了……”

明珠笑了,“又不是不回來,放心吧,我一定會跟好少夫人。”

“定要小心,那狗賊就是個瘋子!”霜枝眼角紅紅的,“少夫人,奴婢會照顧好兩位小主子,在七皇府等您回來!您可一定要早些回來。”

靳月頗為無奈,“我這還沒走呢,你們都盼著我回來了,讓我怎麽舍得邁出這門檻?”

“公子來了!”霜枝輕拽了明珠一下。

眾人皆散,明珠牽著馬立在遠處,盡量不打擾到二人。

傅九卿策馬而歸,翻身落下,長身如玉,立在她面前,他猛地跨前一步,將她攬入懷中,掌心緊托著她的後腦勺,將她牢牢的摁在懷裏,“恨不能就這樣隨你回去罷了!”

恨不能,一日都不要分開。

可事實不允許,他得守住北瀾,否則主君不會放她回大周。

“我知道,花緒之死對你打擊很大,但你且記住一樁事,那是仇不是恨,花緒當初瞞下這消息,便是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雙眼。”傅九卿低聲叮囑,“保持清醒,莫要中計。”

他不在她身邊,沒辦法為她籌謀劃策,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,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!

“我有夫有子,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。”她踮起腳尖,在他唇角親了親,“等我回來。”

他兀的捧起她的臉,快速攝住她的唇,恨不能就這樣溺斃在她的溫柔鄉裏!

“我舍不得!”他低聲說,愈發將她抱緊。

羽睫微垂,她帶著淡淡的鼻音,“燕王府害我慕容氏,燕王夫妻害我此生,若不除了宋宴,我此生難安,這瘋子一定會害死我身邊的所有人,既然是不死不休,那我便讓他當個死人!”

“最後再親我一下。”如同討糖吃的孩子,微微彎下了腰,將清雋的容臉湊到了她面前。

靳月原是有點想哭,可被他這麽一逗,竟是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,面頰紅紅的。

“笑……就對了!”傅九卿嘆口氣,“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繃著臉,我會難過、愧疚,不能陪你一起走。”

靳月狠狠點頭,將唇貼在他的面上,“我很快回來!”

“別太著急。”他說,“安全第一。”

靳月笑得眉眼彎彎,“什麽時候成了第二個清泉?”

他伸手揉著她的額發,將主君給的文牒塞進她手裏,面色平靜,眸色卻染盡不舍。

翻身上馬的瞬間,靳月還是濕了眼眶,勒緊馬韁的時候,她側過臉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傅九卿,卻是連最後的笑也擠不出來。

又不是不回來,自然……不用道別!

“等我回來!”她說。

他立在那裏,清雋的面上,揚起絕世的笑,溫柔的回她一字,“好!”

靳月揚起馬鞭,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去。

回頭,如何舍得……

傅九卿一直站在那裏,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,他也沒有動彈,仿佛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,就能等到她轉身歸來。

“公子,少夫人解決了大周之事才會回來,您在這兒站著也無用。”

君山溫聲規勸,“若是少夫人知道您這般候著,定然會難過。”

“回去吧!”靳豐年上前,“你這條命是月兒拼了命才換回來的,莫要肆意糟蹋!”

他撿回來靳月的命,靳月又撿回了他的命。

這世上,諸事皆有因果!

“通知家裏了嗎?”傅九卿問。

君山點頭,“是,傅家知道少夫人要回去,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,您放心便是!”

“那便好!”傅九卿目色深遠。

宋宴生性狡猾,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推斷,能殺花緒,能傷細柳,宋宴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宋宴。

吾妻,定要小心!

靳月的速度倒也快,領著明影和明珠輕裝簡行,快馬加鞭,中途也只是稍作休息,行程壓縮,快速離開了北瀾境內,進入了大周。

城門口早已有人接應,換馬,再備口糧和水,一行人又日夜兼程的往京都城方向趕去,一刻都不敢停留。

十日內,至京都!

當然,進城之前,她去了一趟離魂閣。

大長老不在,月照還領著人在外頭搜尋宋宴的下落,眾人驟見著靳月出現,不由的楞了楞,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。

這麽短的時間內,自家大人從北瀾趕回大周,似乎有些……不太可能。

“還楞著幹什麽?”明影輕嗤,“大人這才走了多久,你們這一個兩個的,都腦子進水了,連大人都不認得了?”

一幫小丫頭高興得直蹦跶,待醒過神來,撲通撲通就給靳月跪了下來,“大人?!大人您可算回來了!”

“花緒的墓,在哪?”這是靳月回到大周之後,說的第一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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